2010年3月3日 星期三

《緩慢》輕盈的米蘭.昆德拉


傾身跨在摩托車上的騎士只專注於正在飛躍的那秒鐘;他緊緊抓住這個與過去、與未來都切斷的一瞬,他自時間的持續中抽離;他處於時間之外;換句話說,他處在一種迷醉的狀態;在這個狀態中,他忘記他的年歲、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和他的煩惱,因此,在風馳電掣中他毫無恐懼,因為恐懼的來源存在於未來之中,從未來解脫的人什麼都無所懼。

和摩托車騎士相反,跑步者始終待自己的身體中,必須不斷地想到自己的腳繭和喘息;他跑步時感覺到自己的體重、年紀,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深切地意識到自我和生命的時間。當人被機器賦予了速度的快感之後,一切便改變了:自此之後,他的身體處在遊戲之外,他投身於一種無關肉體的、非物質的速度之中,純粹的速度、速度本身、以及令人興奮的速度感之中。

卡爾維諾曾說米蘭.昆德拉表現了「輕的概念」,一種舉重若輕的狀態,又不至於變成無止境的追求。《緩慢》的場景發生在一座改建成現代旅館的城堡裡,這座城堡也是19世紀一本小說「沒有來日」場景。一場學術會議,一場露天水池的性愛,人物交雜著兩個時空,有政客、學者、記者、貴族夫人和騎士,作者輕盈的口吻,就像在夜晚行走於溼潤的草地上,雖然內容很輕薄但不易懂,而且還出現一大段「屁眼」的描述(羞),它在文學中的作用,我也不太了然,只是對上面那段話很有感觸。

摩托車的意義不只是一輛代步工具,它更是一種感受到速度的媒介,雖然它沒有汽車舒適但機動性來得更高,汽車是一個空間,一個靜止的空間,移動的是車而不是車上的人事物。當騁馳於摩托車時,必須專注在移動的當刻,雖然有人會單手騎車,一邊講手機、聽mp3…但至少你不能做太多其它事,即使人也是坐著騎摩托車,但會感受到風吹雨淋與速度一起在空間中移動。換句話說,人在汽車上的動作跟汽車本身的動作是兩種速度,而人在摩托車的動作得跟著速度同步,速度不協調的話可能會出事。雖然不會開車,很難說開快車的感覺,不過騎車以來也不會什麼壓車、甩尾的神乎其技,摩托車更是台騎不了多快的二手車,但它跟著我上山下海、偶爾往返學校和家裡,還有一次是從台南沿台一線北上,一路騎回桃園,總共約10小時,加4次加油。因為不想花機車托運費和回程火車錢,所以決定了這段一個人騎車的旅程,一路承受8月半的熱浪和風沙,還有擔心車子會掛在哪條路上,但也是騎得很過癮的一次,其實騎車是獨自沉思的好時機,因為那當下是處於抽離的狀態,唯有速度與你同在。雖然在城市騎車是件累人的事,得要時時刻刻留心交通狀態,最討厭遇上白目駕駛,像是開車不打方向,就自行靠換車道或轉彎,不然就是打方向燈後龜速地移動,還有不論在內外側一律龜速駕駛,彷彿在閒庭徐步一樣。還有計程車沒客人時就在外側擋路,一有客人攔車,馬上切到路旁,絲毫不顧機車騎士,載到客人後又快速切換車道,同樣也不顧閃計程車的車騎士。公車也是同理可證而且更大台,但只要在站牌接近時與它避開就好了,但有時一次來很多輛公車要靠停也會塞住。不過在路上看到並排騎車聊天的摩托車騎士,通常是年輕的台客居多,有時婆婆媽媽也會這樣,以為馬路是他們家。或者看到有人單手騎車,通常也是年輕的台客,又不是手斷掉,就不信急剎車會來得及hold on,保證他會犁田。開車好像有句行話:「跟著前面的車速。」他開多快,就保持和他一樣快的速度,不過這要看前車的速度,若前車是台龜速車你必須減速,一旦減速就會影響後方的車,進而使後方交通堵塞,所以速度掌控著交通狀況,而駕駛人掌控著速度。當我騎車遇到前面的車時,就會考慮要跟在車後或者是超車,因為跟車有時會省點力尤其在左轉時,不過遇上述討厭的狀況時就會超車。總之騎車是件既刺激又安心的事,可以在兩定點之間的移動是快活的,尤其在夏夜空曠的公路的夜騎,或者難過時流著淚騎車,讓眼淚風乾在移動的速度裡,因為緩慢的程度與記憶的濃淡成正比;速度的高低則與遺忘的快慢成正比。

另外提一下,當騎車打滑出事時,飛出去的那刻,自已的感覺很久,其實只是幾秒,瞬間就趴在地上了,但飛出去的當下,會像是慢動作一樣,跟別人討論後都是種情形,大概就是所謂的剎那永恆吧?!(還是相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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