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8日 星期日

《孽子》台北的城市文學(下)

大概現在很難想像,從前西門町附近,會有火車經過吧!那轟隆隆的噪音,令人印象深刻。
「空隆-空隆-空隆-中華商場外面鐵路上,有火車急駛過來,穿過西門町的心臟。車聲愈來愈近,愈響,就在窗外,陡然間,整座中華商場大樓都震撼了起來。」
然而現在鐵路都地下化,而火車在中華路下,默默地行駛。西門町到現在仍是個很熱鬧的地方,但是從前它更有著林立的百貨:南洋百貨、今日百貨,也是書中人物常去的場所。但是繁華的背後,卻隱藏了無限黑暗。

「淡水河堤五號水門這一帶,是西門町鬧區的邊綠。那些高樓大廈排列在這邊,倏地便矮塌了一大截,變成一溜破爛的平房,七零八落,好像被那些高樓大廈擠得搖搖欲墜快坍到河裡去了似的。西門町的繁華喧囂,到了這裡,突然消歇,變得荒涼起來。住在這些破爛矮屋的居民,大多是做木材生意的,附近的堤岸邊,堆滿了長條的滾木堆,這些滾木都在水裡泡過,上面生了霉菌。我和趙英越過滾木堆,爬到了堤岸上。堤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堤下的淡水河,好像給那團火球般的夕陽燒著了似,滾滾濁浪,在迸跳著火星子,河對面的三重鎮,上空籠罩一片黑濛濛的煤煙,房屋模湖,好像是一大團稀髒的垃圾堆在河的對岸。遠處通往三重鎮的中興大橋,長長的橫跨在河中央,橋上車輛來來往往,如同一隊首尾相接的黑蟻。河面上有一隻機帆,載滿著煤屎,嘟嘟嘟在發著聲音,一面巨大的黑帆,正緩緩的朝著天邊那團大火球撞去。」
「沿著河堤,朝中興大橋那邊走去。橋上的螢光燈已經亮起,好像一拱白虹,遠遠跨在淡水河上。我猛回頭過去,看見西門町那邊上空,霓虹燈網已經張了起來,好像一座高聳入雲的彩色森林一般。」

今日的西門町是許多年輕人聚集的場所,而大型的百貨公司已經漸漸被小巧精緻的商店所取代,消費群眾也愈來愈年輕。書中的年代,大約是台灣經濟起飛後,但尚未解嚴,社會風氣仍然壓抑。這樣的社會背景,反映在書中人物的生活。而透過阿青的眼中,所呈現的城市景象,似乎都是幽暗悶熱的負面印象。書中人物的所作所為,我們或許不必認同,但他們卻是老台北的記憶。
**這幾篇也是高中時寫的文章,當初讀了白先勇的「孽子」後,非常喜愛,而且更得知它正巧也要被拍成電視劇,在高三那年上映,一時間還造成小小的轟動,也讓我更沉迷在復古懷舊的世界裡,這禮拜難得出門去了站前,走到二二八公園裡又去繞了一圈蓮花池,想去追憶些當年的孽子,不過眼中所見是寂靜燠熱的陽光,三三兩兩遊蕩的老人,躲在陰影裡,覺得很有些感觸,縱使現在最時尚最潮流大多是在東區街上,不過在舊城中區裡,仍然有著揮之不去的台北殘影。

《孽子》台北的城市文學(上)

在某種意義下,幾乎所有的文學都是旅行的指南—梅爾維爾

白先勇所著的長篇小說-孽子,書中描寫的主角,同性戀少年-阿青,因被學校退學,又被知道事實的父親趕出家中後。便終日在新公園一帶遊蕩,隨著主角李青的腳步,我們可以窺見當時的台北。而「孽子」也的確極其細緻地描繪了台北的地景,包括當時的西門町、新公園等,而陋巷和眷村的場景更是傳神。 龍江街的眷村是主角阿青的家,在那個異常晴朗的下午,被父親逐出的家,經常在阿青的回憶中浮現,那陰暗潮溼的回憶是阿青揮之不去的夢魘。

「我們的家,在龍江街,龍江街二十八巷的巷子底裡。就如同中國地圖上靠近西伯利亞邊陲黑龍江那塊不毛之地一樣,龍江街這一帶,也是台北市荒漠的邊疆地區。充軍到這裡來的,都是一些貧寒的小戶人家,我們那巷子裡,大多是一些不足輕重的公家單位中下級人員的宿舍。兩排木板平房,一棟棟舊得發黑,木板上霉斑點點,門窗瓦簷通通破爛了,像一群襤褸的乞丐,拱肩縮背,擠在一塊。」
「然而我們那條二十八巷,卻是一條叫人不太容易忘懷的死巷,它有一種特殊的腐爛臭味,一種特殊的破敗與荒涼。巷子兩側的陰溝,常年都塞滿了腐爛的菜頭、破布、竹篾、發銹的鐵罐頭,一溝濃濁汙黑的積水,太陽一曬,鬱鬱蒸蒸,一股強烈的穢氣,便沖了上來,在巷子裡流轉迴盪。巷子中央那個敞口的垃圾箱,內容更是複雜。常常在堆積如山的穢物上,會赫然躺著一隻肚子鼓得腫脹的死貓,暴著眼睛呲著白牙;不知是誰家毒死的,扔在那裡,慢慢開始腐化;上面聚滿了一顆顆指頭大紅頭蒼蠅,人走過,嗡地一下都飛了起來,於是死貓灰黑的屍身上,便露出一窩白蠕蠕爬動的蛆來…」
台灣族群構成極為複雜,除了本地的原住民,還有各時期的移民,然而他們來台的落點,首當其衝的就是台北。這裡匯集著各式各樣的人物,最近的一批是光復後來台的大陸軍人,他們有的獨身一人,或是在台北落地生根他們都念念不忘著過去的回憶! 白先勇筆下的「孽子」,是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傍偟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

「這是你們血裡頭帶來的,你們是這群在這個島上生長的野娃娃,你們的血裡就帶這股野勁兒,就好像這個島上的颱風地震一般。你們是一群失去了窩巢的青春鳥。如同一群越洋過海的海燕,只有拼命往前飛,最後到哪裡,你們自己也不知道…」
雖然乍看之下,是這一群被社會遺棄的青春鳥們的寫照。但是每天努力讀書、工作、盲目生活們的人們,可曾又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城市無情的節奏,使人們愈來愈少在思考周遭的事物,而只會為自己的利益打算。造成許多負面的印象。

「在我們的王國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天一亮,我們的王國便隱形起來了,因為這是一個極不合法的國度:我們沒有政府,沒有憲法,不被承認,不被尊重,我們有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國民。有時候我們推舉一個元首-一個資格老,丰儀美,有架勢,吃得開的人物,然而我們又很隨便,很任性的把他推倒,因為我們是一個喜新厭舊不守規矩的國族,說起我們王國的疆域,其實狹小得可憐,長不過兩三百公尺,寬不過百把公尺,僅限於台北市館前路新公園裡那個長方形蓮花池周圍一小撮的土地,我們國土的邊緣,都栽著一些重重疊疊,糾纏不清的熱帶樹叢:綠珊瑚、麵包樹,一顆顆老得鬚髮零落的棕櫚,還有靠著馬路的那一排終日搖頭嘆息的大王椰,如同一圈緊密的圍籬,把我們的王國遮掩起來,與外面的世界暫時隔離。然而圍籬外面那個大千世界的威脅,在我們的國土內,卻無時無刻不尖銳的感覺的到。」
書中所說的黑暗王國,其實就是新公園,是書中人物主要活動的地方,讓書中人物對於外面社會的感脅,有得以喘息、休憩的空間,但卻不能提供任何防衛的功能。公園是城市中的公共空間,人人都可以享有。在這裡不會被貼上任何的標籤,也不會受到任何的異樣眼光。書中所提及許多景物,像是新公園的蓮花池、中華商場、西門町的鐵路,圓環的小吃攤都因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像我們或許不曉得,但新公園內,被涼亭四方環繞的水池中,曾經有著美麗的紅蓮,但現在只剩下沒有蓮花的蓮花池。那逝去的回憶,令人不勝噓唏。

「據說若干年前,公園裡那頃蓮花池內,曾經栽滿了紅睡蓮。到了夏天,那些睡蓮一朵朵開放了起來,浮在水面上,像是一盞盞明豔的紅燈籠。可是後來不知為了甚麼,市政府派人來,把一池紅蓮拔得精光,在池中央起了一座八角形的亭閣,池子的四周,也築了幾棟紅柱綠瓦的涼亭,使得我們這片原來十分原始樸素的國土,憑空增添了許多矯飾的古色古色,一片世俗中透著幾分怪異。」
「那些鮮紅的睡蓮喲,實在美得動人!」
「新公園是全世界最醜的公園,只有那些蓮花是最美的。」
直到今日,蓮花池內仍是只有稀稀疏疏的錦鋰,寂寞地游水。

**這幾篇是高中時寫的文章,全是因當初讀了白先勇的「孽子」深受感動,覺得當時渾渾噩噩混日子,卻不知道過去的年代,也曾有可歌可泣的傳奇。讓我從一個普通的讀者變成熱血又裝模作樣的文藝青年,不過擠出這些文章,已經費了好多精力,可是仍然不能表達萬分之一的感動。

《台北》消失的風景與記憶中的拼圖

前些日子,想去重慶南路的書店街逛逛,就硬著頭皮去了站前,憑記憶摸索著方位。而回家過馬路時,才發現卻沒有天橋可過。奇怪!我記得這裡有座天橋的呀!壓下心頭的疑惑,走過了斑馬線,過了馬路。在歸途中想著,難道是我記錯了,而是那裡根本沒有天橋存在過,因為景物是看起來那麼地自然,好像從來沒有改變過。想起前年,為送東西給朋友,而相約在新光三越前。分手後,不過才九點多,便踱著悠閒的腳步,上了橫跨忠孝西路的天橋。雖然身旁趕著上班的人群是那麼地匆忙,但我看看天空,湛藍無雲的蒼穹,看看台北最明顯的地標:新光三越和台北車站,頓時心胸開闊了起來。而那裡的確有過一座天橋,如同曇花一現,在我記憶中存在。

小時候喜歡過著足不出戶的日子,除了上學之外,幾乎都待在家裡,偶爾幾次硬被拖去逛街,那時候也不懂得逛街的樂趣,只覺得一直站著的好累,又要在旁等街。但是有次去了個非常熱鬧的地方,而令我覺得印象深刻的是,在天橋上走著走著,竟然可以通到三樓的商店內,那大概是商家特別打通的吧!而寬闊的天橋上,也有許多小販叫賣,人來人往,腳底下是呼嘯而過的汽車,對我來說那是個特別的空中花園。然而長大後,較常有機會坐公車去台北,沿途看著窗外的景物,突然發現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國軍藝文中心!那是中國時報大樓!那棟奇形怪狀的建築是總統戲院!原來這裡就是中華路上的西門町!原來從前去的地方是中華商場,但是記憶中的天橋與綿延數里的中華商場,卻消失了。

孩堤時,最常出去玩的地方,大概是青年公園和新公園了吧!可是卻從來不曉得它們在哪?反正只要舒舒服服地坐在計程車內就可以抵達,像是存在於異次元空間般。而當前些日子在站前附近摸索街道時,走到衡陽路的盡頭,才訝異地驚發覺,這不就是新公園嗎!原來它就藏在新光三越的背後,在城市的一隅,靜靜地等待。

**這篇文章也是高中時寫的,現在看看覺得五味陳雜的無言…

《台北》人在台北


做為一個國家的首都,台北比較起其他國際性的都市:倫敦、巴黎等,似乎就是少了點整齊乾淨,在街頭我們可以看見散亂的停車車輛,或是走在未經統一規劃的人行道上。在馬路上更是能感受到,柏油路有如顛簸崎嶇的山路路況。但是土地之上的人物,卻是其極可愛的。不論是沿街叫賣的小販、街頭的路邊攤、乞丐、街頭藝人,算命攤都能讓你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熱鬧活力。但是曾幾何時,人跟人們之間,愈來愈冷漠疏離,好比說:擠公車時,你和周遭人們的距離,不過比衣服多一點,但是心中卻會想著:「要死囉!靠那麼近!做啥」「是不是故意的」心中充滿了猜忌,但是不曾想到對方的心中也是如此想著!

城市和建築是一種環境,城市裡最精采的空間,就是街道。人們在此相遇,創造台北的故事。在城市風景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就是人們!城市的步調,愈來愈快,在追求速度的同時,是否該駐足停留在身邊的人物,在熟悉的城市街道裡,發現不一樣的樣貌。台北日漸在改變,老台北的記憶也逐漸消失。因為人們的記憶中的台北印象,也逐漸消失。唯一不變是腳底下的泥土和頭頂上的藍天,而土地之上的人事物卻是一直在改變,我們將告訴你-台北老印象。

雖然不在台北出生,但我畢竟在台北度過人生六分之一的歲月,回台北仍然有一種歸人回家的安全感,因為這是我所熟悉的城市。我們用腦海記憶台北,畫家用畫布記憶台北、作家將它寫進文字裡,台北文學是另一種城市文學,因為台北這座城市是許多人共同擁有的城市印象。記憶中的台北是虛幻縹緲的,但是在文字裡,它卻能夠真實的存在。台北是那麼地狹小,那麼地擁擠,那麼地匆忙;卻又那麼地令人覺得廣闊,那麼地令人覺得自在,那麼地令人覺得悠閒,那是因為台北人為了自己的夢想在努力。從日據以來,台北一直是繁榮之地,但是卻也要到七、八○年代,才陸陸續續地被作家寫進文字中,除了民風的開化,也因為當時正面臨新舊時代的交替,許多台北的獨特的文化,正迅速流失中。而一座城市的偉大,必須依賴居民重視自己的過去,只有台北人不擦去自己的記憶,才能不斷累積共同的記憶與創造屬於台北的印象。二十一世紀的台北將會有許多轉變,而上個世紀的台北,我們將用文字保存它發黃的味道及逝去的印象。

**接下來這幾篇文章是高中時寫的,現在看看覺得百感交集的無言…

2009年6月27日 星期六

《昔日》夢境


隔著一條馬路外的工地,從搬來此地這幾年默默地擱著那兒,它一直呈現震災後的危樓廢墟的狀態,直到去年開始動了起來,最近已經蓋到四、五樓了,今早做了個夢,夢見它已完工,而原本的住戶也都遷了回去,但往窗外一望,景像卻是從前的記憶,同樣從窗外看出去,上一個住所可以望著對街公寓,正好看見別戶人家裡的客廳,或從窗口透出的燈光隙縫,隱約可見鄰人的動態,突然湧現的記憶,心中一動就脫口而出「他們都回來了!!」

自從大三修了某一堂心理學的課,有個作業是夢的解析,要我們記下的夢境,但是實在若隱若現,能記下的不多,最好的方法就是床邊放著紙筆,一早起來就馬上回想昨夜今早的夢,通常在那時的印象最深,寫下的最多,不然過了一下就會淡忘,從此之後常常如此筆記,夢的情節千奇百怪、跳脫不定,但常常出現的埸景則是學校,有小學高中的校園等,而今天的夢境更明白地訴說,本人果然是戀舊的,連一個即將新建好的工地,也能投射過去的印象。

2009年6月22日 星期一

《Agatha Christie (二十三)》聖誕假期:鞋釦:大象:幕


《白羅的聖誕假期 Hercule Poirot's Christmas》
像是揉合了「畸屋」「史岱爾莊謀殺案」等類似的情節,內容多半環繞在年邁有錢的一家之長、各親戚的遺產繼承、家庭內部不合的元素所發展,這類型的小說,作者寫了滿多本的,故事架構都大同小異,差別在於細節人物的安排,而基本上此書對是以節慶來作賣點,但描述聖誕節的情景沒有「哪個聖誕布丁」來的多,也沒那麼歡樂,不過開頭寫的也算不錯,之後的情節人物登場編織的更為曲折離奇,關於提示只有短短的一行,所以真兇揭曉時,確實有晃然大悟的感覺,作者巧妙地利用,人對於某些前入為主的形象,會下意識地排除疑心,其實只要是書裡上場的角色都有可能犯案,連白羅也不例外。

《一,二,縫好鞋釦 One, Two, Buckle My Shoe》
這本書還是老老實實地叫「牙醫謀殺案」較恰當,寫在前面的那首不知是童謠還是詩歌的東西,感覺和情節發展只有一點點關係,以童謠為主題的還是只有「一個都不留」的最出色,相較之下,本書介紹的白羅看牙記,看診過程就很有趣,因為每個人在看診台上都不能亂動,只能張大嘴巴給醫生治療,而且白羅走到哪裡就真得會有案件發生,連去看個牙醫也會出事。

《問大象去吧 Elephants Can Remember》
白羅與奧利弗夫人合作的一案,又是像「五隻小豬之歌」一樣是陳年舊案重新被人翻起,人物設定也都有一個女兒,剛好都快結婚,所以書寫多了,情節難免會重複,書名提到了大象,國外也有流傳著大象記性很好,很會記仇之類的說法,所以書裡這樁謀殺案,就是要 靠有如大象記憶之類的人們來找出真相,不過中間過程看得有點頭昏眼花,畢竟描敘十幾年的記憶,總是會零亂跳脫,時間順反與人物前後說詞都很難一次就能串起來,看到後來也亂了,沒太多感覺。

《幕 Curtain》
終於到了最後一本,作者選擇在白羅初登場的史岱爾莊作為舞台,過了多年以後物事人已非,免不了感傷的氣氛,因為白羅不再意氣風發,行動不便的白羅捨棄居住已久的倫敦住所和老僕喬治,找來海斯汀到已改建成寄宿旅舍的史岱爾莊相會,並告訴海斯汀,他追循一位神祕罪犯X就在此地,這書作為壓場之作,果然寫得很精彩,但是看完心情確實有點失落或是難以言喻,因為白羅最後的原型,跟「一個都不留」的結尾非常很相似,它有奇異詭魅的韻律首尾呼應,真沒想到看的第一本書,其實已經預告了終點,所以看到後半大概猜得到情節,只留下後知後覺的海斯汀大叔還在胡思亂想…因為會很感傷,所以快速地看完,等待哪一日再找來翻看。

2009年6月21日 星期日

《Agatha Christie (二十二)》短篇集:死犬:三幕:花園街:帕克潘:殘光

《死亡之犬 The Hound of Death and Other Stories》
這本短篇集看的很雷,看這個書名,原以為會是像福爾摩斯「巴斯克維爾的獵犬」一樣,類似古典推理的小說,但老實說第一篇就看得霧煞煞,因為沒想到是有點科幻懸疑的故事,之後幾篇故事的走向是鬼魅驚悚的類型,大概只有兩篇是比較正常向的推理情節,可能是沒預料到阿加沙.克莉斯蒂會寫這類型,偏向陰氣森森的劇情,看完的感覺越來越不舒服,會毛毛的。

《三幕悲劇 Three Act Tragedy》
名字總是和鬼豔先生掛在一起的沙特衛先生,這次竟然和白羅聯手出場,但這二個老男人一起出現,似乎沒啥特殊效果,而且感覺沙特衛先生故意和白羅顯得很疏遠,這二人基本上屬於不同圈子的人,作者把他們湊成一本書的用意不得而知,但並沒有很吸引人,而且故事男女主角很沒有魅力,一個是中年大叔在扮憂鬱小生,一個性格很花痴,原本想說湊成一對也沒什麼不好,結尾出人意料小翻轉,因為原本猜得這二人之中會有一個真兇,結果正好猜反,最後作者還很好心地留個備胎給人,這種安排太過皆大歡喜,而且做作不自然,所以對這本書評價普通,劇情尚可,如果有討人喜歡的角色就好了。

《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Murder in the Mews》
基本上這個書名很能吸引我,大概是因為「花園」二字吧,不過書和花園沒什麼關係,這本是短篇集,但書裡3/4的故事和之前幾本短篇集的故事,重複過類似的情節,因為作者重新寫過,有些把主角換人做做看,「死者的鏡子」白羅與沙特衛先生又碰頭在一起,兩人在閒聊中帶出這件謀殺,不過沙特衛先生並沒參與後來的發展,相當於客串的配角,而所以看完故事後並不意外,最後一篇「羅德斯三角」架構幾乎和「豔陽下的謀殺案」雷同,只有最後劇情稍微不同,再一次地覺得作者,絕大多數都是從三角關係而衍生的故事,很難不聯想到,阿加沙.克莉斯蒂也是經歷過一次丈夫與情婦和太太的婚變,所以這古老的三角定律,總能產生不同的投射在各個故事裡。

《帕克潘調查簿 Parker Pyne Investigates》
帕克潘這角色的故事,讀起來娛樂性較高,他和白羅基本上沒有碰頭過,但他的故事裡也隱約存在這白羅的影子,甚至奧利佛夫人也曾出場過,有點像雙重身份,作者確實有把幾篇故事的主角讓帕克潘和白羅都做過,不管怎麼說,兩人有某種相通性,但帕克潘的故事較為通俗,像有錢夫人的煩惱,珠寶失竊之類的案件,感覺像是白羅比較不屑做的小案件,所以帕克潘先生,定位在解決市井小民的疑難雜症,而白羅就是比較刺激的謀殺案,但有時看了免不了想換口味,就像大餐吃久了,總是想吃些路邊小吃,而且帕克潘先生比較像生意人,交涉手段一流 ,多半在幕後操作,主要靠二位魅力無窮的的紅花與綠葉助手來進行,心機感覺比較深沉,功利性比較重。

《殘光夜影 While the Lights Last and Other Stories》
這是遠流出版克莉斯蒂全集的最後一本,裡面很詳細地有專門的序,每篇故事還有後記介紹,序和後記通常都會很認真看,因為喜歡了解這些故事背後的故事,這本短篇集,有二篇白羅的故事原型,曾發展成另二個案件,其他故事有羅曼史加上詭魅超現實的故事,內容花樣眾多,還算不錯的一本書,尤其後記有加分。

2009年6月15日 星期一

《Agatha Christie (二十一)》西塔佛:出擊:巴格達:伊文斯

《西塔佛秘案 The Sittaford Mystery》
與目前晴朗炎熱的夏天不同,書裡的故事是在嚴寒大雪紛飛的冬季,而且描寫的場景在英格蘭荒原的偏僻小村就像作者寫的
恰如耶誕卡上的圖畫,一片白雪,積雪無邊無際,只不過七八戶人家住著,充滿與世隔絕的氣息,看上去很美,連我也很想住在這種地方過著隱居的生活,但只要有人,就會有罪惡,所以這樁謀殺案的發生,是來自於人的欲望.書裡吸引人的是,場景雖然像在中世紀的舞台,實際上仍在現代,所以對書裡描寫那個小村莊居民的生活,顯得非常有趣,像透過迷你娃娃屋一樣,窺探屋內的情景,其次才是謀殺案的編排,算在水準之上,本書是以一位富有行動力的女孩做主角,通常身為嫌疑犯的未婚妻,給人會是柔弱無助的形象,但書裡正好相反,還有很多討喜的配角諸如此類的元素,讀起來非常生動有趣。

《白羅出擊 Poirot Investigates》
以白羅為主的短篇故事集總歸來說,這本的的內容,最不討喜,原因就是白羅的態度太過鋒芒畢露,驕傲自大,連忠心的海斯汀大叔也常被他惹毛,常常在賣弄一些小把戲或故做成高深莫測的樣子使人反感,但也因如此,才顯得白羅這個角色充滿獨一無二的個性,或者是欠扁的個性,但我倒是比較討厭海斯汀,大概是他總是不常留心到白羅所說的細節,就下判斷,被白羅開口說出錯誤時常惱羞成怒,有幾次還被氣得走人,大概這時期兩人都比較血氣方剛,常會起衝突,到後來海斯汀也明白自已的斤兩,所以比較少反駁白羅或自作聰明了,而專心當個賢內助好助手。

《巴格達風雲 They Came to Baghdad》
以往作者寫冷戰時期情報間諜類型的故事裡,這本算是不錯的,因為內容很大程度是以作者自身經驗寫出來的,尤其她又曾與一位考古學家當過夫妻,所以裡面那些描寫考古團隊的工作情形就顯得生動有趣。位在中東半島的巴格達是伊拉克的首都,伊拉克地區就是古代的美索不達米亞也是阿拉伯、伊斯蘭文化的中心,雖然有悠久的古文明,不過書裡的重點還是在那些英國人身上,內容描寫在巴格達即將舉行國際性會議,各國重要元首都會來到巴格達,有些蠢蠢欲動的有心人將在暗地裡操作,這個會議好像也不是重點,因為看完才發現情節多半環繞在與會議看似無關的女主角和配角身上,而且不得不說主謀真得很好猜,大概在中間就覺得是他了,女主角一路有驚無險的圓滿完成任務,真得運氣很好,感覺愛做白日夢也不是壞事嘛 。

《為甚麼不找伊文斯?Why Didn't They Ask Evans?》
看完覺得和「煙囪的祕密」的人物設定很像,同樣也是女主角出身顯要,男主角就像小狗般忠誠友善,兩人一同追查一椿意外事件,死者只留下一句「為甚麼不找伊文斯?」令人一頭霧水的奇怪遺言….感想是女強男弱的設定差強人意,畢竟作者還安排另二位更有魅力的角色分別令男女主角心猿意馬了一下,所以謀殺什麼的冒險還好,重點是要注意男女主角如何在一路上不自覺的慢慢走到一起,最後還在八卦的鄉民面放閃光,真是夠了,搞了半天伊文斯只是個跑龍套的小咖。

2009年6月7日 星期日

《Agatha Christie (二十)》短篇集:初期:赫丘勒:萬聖節:雲端

《白羅的初期探案Poirot's Early Cases》
短篇故事集,多半為一次性的小型案件,主要的重點是白羅和海斯汀大叔二人初期相處的過程,大概是缺乏女性角色,所以在「雙重線索」這篇,是帶出白羅愛慕的女性:俄羅斯女伯爵夫人首次出場的故事,基本上她出場次超短,短到出人意料,沒到故事就這樣結束,等二人再次見面,已是十幾年後,時間差距很大,而且不得不說連奧利弗太太的戲份都比她還多,女伯爵夫人大概只出現在「雙重線索」「四大天王」「惡犬克爾斯柏洛斯」三篇故事裡,作者可能想拿來表示白羅對女性還是有在注意的,不是只有整天在思念海斯汀大叔。

《赫丘勒的十二道任務 The Labours of Hercules》
從這本書開始,作者提到了白羅 Hercule Poirot的名字是源自於希臘神話中著名的大力士-赫丘力斯 Hercules,所以本篇「赫丘勒的十二道任務」顧名思義就是與神話作對應的十二個案件,基本上有希臘神話作為強大的後盾,故事內容不會難看到那去,而且這種今昔的對照的雙重性,使劇情的更賦予浪漫悠遠的內涵,熟悉希臘神話的都知道,赫丘力斯與白羅兩者形象相距很遠,一個四肢發達,頭腦單純,另一個身形矮小,智力超群,十二道任務的意義也不同,一個是悲劇英雄的懲罰,另一個只是心血來潮的念頭,想作為打發時光的消遣,不過這本書可讀性算很高,故事都很精彩。

《萬聖節派對 Hallowe'en Party》
遠流出版的平裝本封面,極不欣賞,那張眼睛特寫,雖然有處理過,但對我來說還是太過直接,缺少美感又有些故意給人驚慄的樣子,其實故事有出現偵探小說作家奧利弗太太的,都不會太難看,而且她總是帶給白羅,新奇有趣的案件,尤其本書開頭是熱鬧的萬聖誕派對,但緊接著發生命案,一本書畢竟要有屍體出場,只不過除了派對裡的命案,書裡還冒出好多件被人遺忘的案子,白羅受奧利弗太太之邀,前來調查,把這些看似無關的案件查出真相,撇開內容不談,看完後的感想是挺特別的,作者很喜歡借用希臘神話與莎士比亞的形象,但本書把他們揉合在一起,不過基本上只喜歡納西瑟斯 Narcissus的設定,水、幻影、自溺等等的異色瑰麗的氣息,還有充滿迷幻陰鬱的岩石花園,另一個馬克白夫人的戲份就顯得弱的多了,連失踨女佣都比她搶戲,老實講故事結尾收的很草率,劇情也有點牽強,大概是這二條支線拉的太遠,很難收回來。

《謀殺在雲端 Death in the Clouds》
故事賣點就是白羅搭飛機,碰上命案,但是命案時間在快降落時才發生,而且大半場景都不在飛機上,所以其實跟其他火車上或密室命案沒什麼二樣,只不過發生在飛機上的命案給人新奇感,就故事來說有點拐彎抹腳,一下子箭毒一下子蜂毒,搞的一頭霧水,而且白羅還在命案發生時呼呼大睡,看來金頭腦一旦離開地面,也顯得不靈光了,另外作者把這班客機名為普羅米修斯號,:普羅米修斯知曉誰將會推翻宙斯這一秘密,而他拒絕透露這個消息,所以惹宙斯的不高興而被縛在高加索山,原本在想這個是否為作者可能是想寓意,死者也是掌握眾人的祕密而惹禍上身的原因。

2009年6月5日 星期五

《Agatha Christie (十九)》柏翠門:無妄:未知:羅傑


《柏翠門旅館之秘 At Bertram's Hotel》
這本書算是阿加沙.克莉斯蒂後期出版的書,由於作者寫作期間長達50年多年,很多時候可以在作品中看到年代的轉變的差異,像本書中的柏翠門旅館賣點就是這些傳統古雅的英式旅館,瑪波小姐身為老年人的心態,雖然懷念舊時代的氛圍,但還是不得不接受,新潮流的轉變,其實本書重心有些不定,算是多線並行的故事,一下子是健忘的主教,一下子的年輕狡猾的女繼承人,又一下子跳到其他人的身上,所以看完感想普普通通,比較吸引人的還是柏翠門旅館老式優雅的英倫風情。

《無妄之災 Ordeal by Innocence》
感想好沉重的一本書,主題偏向人性、猜忌和邪惡,可能不討喜,不過劇情倒也不算枯燥,有點「台灣變色龍」的感覺,一樁已結案的兇殺案,人人都認為兇手是死者的養子,而這個由領養關係組成的家庭,並沒有像表面看起來的和諧,突如其來的證人指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使這案件又落入懸疑不明的起點,家裡的成員雖然沒有血綠關係,每個人的心裡都在猜測那位不知名的兇手…..看完後竟然出乎意料,隱約猜到有共犯,但只猜對一半,原本以為是那位冷漠自我的大姊,結果並不是,可見作者這次線索提示放得很精巧,很難會注意到隱藏的關連,畢竟有關人性的心理一向是最難捉摸的。

《未知的旅途 Destination Unknown》
本書女主角出場時,有些不知其所以然,心想怎會出現一個全然無關的人物,因為書裡好像沒有個重心主題,看到中間時覺得還不難看,主要內容是一個失意女子,意外加入一趟未知的旅程,混入一個神祕的機構,那裡匯集由四面八方的頂尖人才,從食衣住育樂完全不用擔心,美其名是要提供科學家最好的環境,但背後的真相為何…….其實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能做出好研究嗎?我想是不太可能的,因為人總是有好逸惡勞的惰性,而且生活一切都太安定了,沒有刺激混亂,而且缺少競爭壓力,很難使人從中突破。所以這種生活還是發生在小說裡或夢裡就好了,書裡的結尾安排普普通通,滿四平八穩的故事。

《羅傑.艾克洛命案 The Murder of Roger Ackroyd》
看了這麼多本書,總算來了點不一樣口味,首先這本也算白羅的代表作之一,劇情發生在鄉間,兇手看到後面總算有猜出來,不過書裡的伏筆安排的頗為曲折,就像書所寫:人人都藏了一手,但都瞞不了白羅,所以基本上真兇其實挺可憐的,以為做得瞞天過海,結果正好遇上了白羅,書裡男男女女角色眾多,還出現個像瑪波小姐的人物,愛打聽八卦消息的老小姐,但極為敏銳,基本上白羅可說透過她得到提示,書裡最出人意外的其實是一場麻將之夜,真沒想到原來麻將已在國外如此通行,而且看到這些英國佬玩起麻將來,也是一副老練熟悉,精通箇中三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