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自然景觀,儘管美麗絕倫,卻也是可怕且野性十足。我以敬畏的眼神看著這片履足的大地,看著神在這兒創造出什麼,這就是我們所聽說的地球,自混沌與黑暗中誕生。此地並非人類的花園,而是未開發的地球..」
「也許我們自已的森林和田野,就是公園、灌木、花園、樹木、小徑、林蔭以及山水最完美的形式,那是一個民族所能擁有的藝術與華美,全出於自然之手..」
「火是一個營地舒適與否的關鍵,不管夏天還是冬天都如此,不管是哪一個季節,火焰帶來了溫暖和乾燥,帶來光明與歡笑,它為營區營造出一個特別的角落,一個明亮光輝的角落。」
「他的吟唱將我帶回發現美洲的年代,溯回印加文明時期。他的歌聲裡頭,確實有一股美好的單純,完全不摻雜陰影與野蠻,洋溢著溫和寧靜與赤子之心,表現出人的感情與對神的謙卑崇敬。」
梭羅曾三次遊歷緬因森林,緬因州位在美國東北最上端,森林廣覆,風景優美,每次都先以班果Bangor這城市為起點,進入潘諾史考特河流域Penobscot River,依序拜訪卡登山Mt. Katahdin、雀森庫克湖Chesuncook Lake、阿拉嗄須湖及東支流Allegash Lake & East Branch。
第一次是在1846年8月31日,為了陪親戚勘察當地木材生意,又參觀平底船工廠,然後再出發至馬它萬其格點Mattawamkea(The Point),原先梭羅一行人找印第安人做導遊,但後來卻是另一位當地的舊識引領他們進入潘諾史考特河,穿越急流、湖泊瀑布,急流暗礁,水上划行,陸路攀爬,交替並行,原始森林,露天而睡,午夜下雨,雪松軟床,月下夜釣,肥美鱒魚,高地紮營,獨自爬山,同伴夜夢驚醒,最終登上新英格蘭第二高山-卡登山,在山頂眺望令人屏息的絕美景色。下山之後因為裝備糧食不夠,所以匆匆回航。第二次是在1853年9月13日,梭羅搭乘蒸汽船從波士頓到班果,這次他的同伴雇了一位印地安人嚮導-喬.艾提昂,一同在阿弗紐大道坐著馬車向西行駛,再往北穿越麋鹿頭湖Moosehead lake、奇牛峰半島Mt. Kiwed,在中途印第安嚮導發現麋鹿的蹤跡,並且興緻勃勃地追尋麋鹿。此次的狩獵麋鹿這件事,感受到梭羅並不認同印第安嚮導的行徑,但也沒有阻止,畢竟森林裡的自然法則,弱肉強食的競爭,人類多半是出自私心而非生活所需才打獵,所以看到在他的描述裡,仍帶有嘲諷譴責的語氣。這次旅行一直受天氣影響,細雨霏霏天氣改變後來的行程,眾人回到班果,去舊城拜訪印第安酋長後返回麻州。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範圍也幾乎橫跨整個緬因森林,1857年7月20日來到班果,依舊尋找當地人嚮導,但印地安人多半已移居到他處,最後接受印地安貴族喬.利波斯的開價,搭乘馬車的路上細雨紛紛,決定先到客棧過夜,再從麋鹿頭湖邊出發,渡湖時印地安人講述奇牛峰傳說,當日晚餐後眾人去爬山,夜晚在營地燃燒的營火發出磷光,繼續來到潘諾史考特河流域,周日去雀森庫克湖上教堂,轉到扣康果莫克河看到印地安人的舊營地,與留下來的家族徽記。中途與印地安人分頭前進,失散後再重新會合走到泥巴塘,在湖岸邊紮營被來無影的小蟲騷擾,進入進入蒼鷺湖eagle or heron lake,阿拉嗄須湖群第4大湖,大伙分成二路,進入東支流起與同伴會和,在死水山出口處發現麋鹿,印地安人帶著死鹿,在島上煮麋鹿肉排,旅途中常常被蚊蟲騷擾而睡不好,到達東支流出口時,印地安人感覺不適,肚子劇痛,可能是吃壞麋肉,在林肯鎮看醫生但不肯吃藥,最後情況好轉,眾人到達奧特郡,在印地安人的家停留一兒,搭最後一班列車回班果。
這三段旅途,第一次眾人意氣相投,氣氛十分融洽,而且意猶未盡的感覺,相當不錯。之後兩次有印第安人嚮導,確實帶領眾人進入緬因森林,第三次旅行的老印地安人比較智慧有禮,但其他印第安人的部分都給人不好的印象,不是偷懶好酒,就是濫捕麋鹿….而且書裡內容或許是事實,但印第安人用他們的思考方式在行動,就像白沙裡混入黑石子一樣,顯得格格不入,多少有種白人的優越感口吻。不過撇開這一點來說,書裡其他內容都很有趣,不只是單純爬爬山健行之類的遊記,除了餐風露宿,整個就是在荒山野嶺中要拔山涉水,扛獨木舟溯溪,途中經歷的難度比「河岸週記」「卡德海峽」更高,不過也領略了原始森林令人屏息無聲的美景。另外不管移動到何處,梭羅都不忘把距離相對方位,一一紀錄交代清楚,讀起來令人想起「水經注」,兩者對於河川走向、起源和長度,流經的地貌,當地歷史傳說等,都詳細記載下來,更把一路上穿越許多森林、湖泊,發生的大小瑣事,描寫的生動有趣,甚至也有人把緬因森林提過的地名河川繪製成地圖,只是不知道當時的河流地貌現況仍否存在。另外我相當喜歡梭羅不斷提起的一個重點,就是每晚的營火,不斷燃燒的火堆,在荒野之中圍塑出一個屬於人類的角落,讓人安心活動,還有喜歡關於夜晚的描寫,就像「河岸週記」一樣,夢境般似真亦假的段落,帶著自然浪漫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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