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851年英國倫敦舉行首屆萬國博覽會,顯示強大國力和先進的科技成果,更影響了現代設計的發展,第一個國際性的展覽場地水晶宮(The Crystal Palace)出自園藝師Joseph Paxton的設計,利用建造溫室的技巧解決了場地必需快速完工的難題,以鋼鐵為骨,玻璃為外皮,巨大又輕巧的空間,裡面卻充斥著粗俗不堪、大量生產的展示品,使William Morris(1834-1896)開始鼓吹工藝美術運動(Art & Craft Movement),抵制工業產品提倡手工藝。在歐洲當時流行的是新藝術風格(Art Nouveau),一種強調自然植物、纖長的曲線形態,到了1889年法國巴黎博覽會的艾菲爾鐵塔(Eiffel tower),雖然只個為了建築(v.)而建築(adj)的建築(n.),除了當作紀念物、通訊塔或登高望遠,並沒有太多的功能,但它使鋼鐵的運用到達一個新的美學境界,建築師不斷探索新的發明、材料、技術、美學等運用。但新藝術風格並未波汲到十九世紀末的美國,雖然源自舊世界的孕化,但因位在大西洋另一端的新大陸,而極少受到外在干擾。位在五大湖區的芝加哥是美國第三大都會區,1871年的一場大火幾乎燒毀大半個芝加哥,那時災後重建是在時間和金錢的壓力下展開,建築物更要求防火、節能、有效率的使用。十九世紀末由於地價飆漲、電梯的改良和大型商業辦公室的需求,摩天大樓(Skyscraper)興起於芝加哥和紐約市,紐約曼哈頓島上密集的摩天大樓,是建造在一片堅固的岩石層上,地樁直接打入岩盤裡,而芝加哥的地層卻是在一片含水的溼泥上,建築師為了克刻服種種困難,想出入了浮式基礎(Floating Foundation)、鋼鐵混凝土的柱樑結構取代以往的磚石承重牆設計,使建築高度愈升愈高、裝飾愈來愈少,建築美學伺服於商業資本家底下,出現簡潔明快的風格,其中芝加哥學派的沙利文Louis Sullivan(1856-1924)更發表「形隨機能而生」創新的言論,似乎將蘊釀起一股新風潮,但隨之而來的博覽會使得歷史走向另一個方向。
《白城魔鬼》的時代回溯到十九世紀末的美國芝加哥博覽會(1893年)前夕,離上一場巴黎的世界博覽會(1889年)落幕不久,艾菲爾鐵塔給人極深的印象,美國也決定舉辦一場世界博覽會以紀念哥倫布發現新大陸400周年,南北戰爭後所興起的經濟、科技與社會的轉型使美國逐漸強大,首都華盛頓、紐約、聖路易和芝加哥都想要爭取主辦權,主辦權最後落入芝加哥手上,本書主角之一丹尼爾.哈德森.伯漢Daniel Hudson Burnham(1846-1912),身為芝加哥博覽會工程總建築師,但芝加哥學派向來與東岸傳統的建築師隱隱較勁,而這次Daniel Burnham除了統籌博覽會的規畫,更找來東岸紐約的建築師們參與,選定世博會場地在傑克森公園,背倚著大片的密西根湖,風格樣式採用嚴謹的古希臘、羅馬形式的新古典主義,為確保建築物群基本的和諧,而芝加哥博覽會的建築落成後,統一將外觀漆上白色,故芝加哥得名「White City」,盛大莊嚴的展覽館一一展現在每一個參觀者面前,使得古典柱式、水平楣樑、山形牆在美國歷久不衰地流行。但其實芝加哥學派興起的時間不長,理念也與新古典主義不同,芝加哥學派重視功能實用勝於樣式,有如曇花一現的興起,也影響一位美國本土的建築大師萊特Frank Lloyd Wright(1867-1959),不過博覽會的成功反使沙利文等人走向下坡,建築雖然是真實存在於生活之中,但卻也要帶給人理想美好的夢想,博覽會或許能先一步地創造未來的藍圖,當然也有虛幻的天堂和真實的地獄存在。
這本頗厚的書是在2007年買入,但拖到去年年底才讀完,因為一時三刻要消化也挺累的(所以才放了那麼久?! )。此書算是一種American Dream(?)的體現事例,相信只要努力不懈的奮鬥便能獲得更好生活的理想。這股氣息使讀者有一種好像有什麼會發生的興奮感,某個完全無法預知的事物將要來臨,交錯雙主線架構:建築師與連續殺人犯崛起的經過,像品嚐兩個口味不同的料理,前半段H. H. Holmes的敘述較少,但愈讀愈入味,反倒是籌辦博覽會的過程,可能對一些人來說會枯燥沈悶,作者Erik Larson刻意把兩種不一樣領域的人物相提並論,建築師Daniel Burnham與哈里.霍華德.賀姆斯Henry Howard Holmes(1861-1896),一位連續殺人的兇手,喜好對金髮、年輕貌美的女性下手。兩人共同的特點是藍眼睛、相貌英俊、極富個人魅力與才能,Daniel Burnham雖是建築師但卻無法設計世界博覽會的會館,而H. H. Holmes反倒興建了一棟名為「博覽會旅館」做為他的巢穴,當時快速的社會流動及職業婦女的增加,使H. H. Holmes在博覽會期間至少犯了200多件謀殺。開頭採回敘法,在1911年奧林匹克號郵輪(RMS Olympic),年老的Daniel Burnham憶起當年的老友Francis Miller,卻不知他正身在鐵達尼號(Titanic)首航沈沒的船難,首尾呼應宣告著一種人的技術即使再精巧,但與自然的力量仍無法相比,不管是Daniel Burnham的「White City」還是H. H. Holmes的黑暗巢穴最終毀於無名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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