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28日 星期四

《謀殺專門店》E.W.洪納之「暗夜之賊(1905)」

 Albany, Piccadilly, London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思緒也隨著我的目光四處漫遊。這間屋子不小,格局方方正正,有扇折疊式的門,大理石砌成的壁爐,全屋濔漫著艾伯尼大廈特有的舊式幽暗風格。室內的佈置陳設極為典雅迷人,流露著幾分恰到好處的不經心與品味。但最讓我訝異的是,竟不見板球好手私室內一般該有的象徵性陳設。在那一大片牆頭前面,不是釘著擱置歷經百戰的球桿的架子,卻擺著一組刻有雕飾的橡木書櫃,裡頭一層一層地淩亂不堪。而我原以為該懸放著球隊團體照的地方,放橫七八豎地掛著「愛與死Love and Death」、「受到祝福的少女The Blessed Damozel」等諸如此類的複製畫作,框緣上佈滿了灰塵。看這副擺設,屋主應該是個二流詩人,而非一流的運動好手。可是萊佛士複雜的氣質當中,原本便帶著一股優雅的唯美氣息。此刻牆上的懸掛的這些畫作,當年在學校,我便曾在他的書室裡親自一一為它們拂過塵,拭過灰呢。這一幅幅的畫使我想到萊佛士多重性格中的另一面–也使我回憶起剛才他提到的那件往事。」

眾所周知,貴族寄宿中學的校風,主要是視板球校隊帶領的風氣而定,尤其是板球隊隊長個人的作風,更能左右一切;在A.J.萊佛士的那個年代,我們的校風是有口皆碑。而他一心樹立的榜樣、帶動的風氣,不可否認,也是站在天使這一邊的。但私底下卻也有不少傳言,說萊佛士有夜遊之癖,常戴上假鬍鬚,穿著粗俗的大花格衫,在鎮上四處亂混。」

「一眨眼,我便看見自已置身在一間寬敝的大房裡,頭上有天窗,房中有畫架、衣櫥,模特兒平臺,凡是該有的都有了,卻不見有人在此作畫的淩亂痕跡。…這裡真是很不錯的歇腳處,非常有用–緊急關頭,真是好用的沒話說。」

「我跟隨他進入一間很舒適的房間,裏面寬大的窗戶上掛著厚重的窗簾,他轉亮床邊那盞掛燈,強光由墨綠色的採光孔中盤狀射向床邊桌上的書,我注意到裏面有好幾卷的《進軍克裏米亞》。我就是躺在這裏讓我的身體得到充分休息,順便訓練腦力的。….他真是完全保持安靜,他可笑而狂熱地投入離譜的休養治療當中,並專注的閱讀著金雷克的作品,日以繼夜,開著那盞掛燈,躺在樓上最好的那張床上。」

前一篇主要討論「業餘神偷萊佛士」的事件年表、性格;現在來研究萊佛士的住所、癖好。其實都在胡亂扯寫,但真愈提愈有趣,從書裡描述他的家庭背景不詳,在「雙雄對決」提到有一個嫁給鄉間牧師的姊姊,但我覺得這比較像是要甩掉小兔寶,一個人跑路的藉口說詞,隱約露出口風-他常在鄉下那裡想點子。萊佛士公開的地址住在【英國倫敦皮卡地里大街上的艾伯尼大廈】,是一處非常高級的單身漢寓所。這棟建築物現在還存在,住過許多貴族名流。網路找了一些舊照片,從平面圖來看,這棟建築有一個三層樓的主體,兩翼圍繞著中庭,後段增建了兩排附樓,以一條狹長的通廊串連。萊佛士應是住在面向中庭的主體二樓,平日吃飯就上俱樂部交際,常常在房間喝威士忌加蘇打水。屋內陳設放置的是,像Watts George Frederic「愛與死Love and Death」、Gante Gabriel Rossetti「受到祝福的少女The Blessed Damozel」當時流行的拉斐爾前派畫家,唯美復古的畫作。而另一處用來偽裝的畫室,雖然萊佛士只是當做私人避難所,但也提過他會每週來晃個兩次,想畫上幾筆,覺得他狡兔不只三窟,一定還有這樣的秘密基地,可以讓他跑得不見人影,必要時連箱子也可以躲藏。萊佛士有著藝術家善變的性格與才能,在「失畫復得記」中,兩天就趕出一幅維拉斯奎茲的《西班牙公主瑪麗亞•德雷莎》的複製畫,可以看出萊佛士除了擅長板球之外,也有繪畫底子,一動一靜的對比,手藝也很靈巧,常常改造開鎖工具,又對各種腔調語言應對如流,老實說,真得挺多才多藝,沒有什麼他不會的感覺。

另外一提,我覺得惠斯勒 James McNeill Whistler、還有John Atkinson Grimshaw (1836-1893)的畫作,那些霧氣濔漫的街頭夜景,特別像「業餘神偷萊佛士」的場景。因為萊佛士的私人癖好就是夜遊(和愛倫坡的杜平先生一樣),學生時代常常讓小兔寶把風,自已不知道跑去哪裡鬼混,後來因為作案需要,更是神出鬼沒地在晚上流連於倫敦街頭。至於變裝癖,有一半是犯案的考量,另一半是種偽裝避世的性格,因為雖然萊佛士熱愛交際,但也是一種偽裝的保護色,或許他不欲人知的另一面,就是想要安靜獨自一人,就連小兔寶也常常被他嫌煩人。在「休養療法」採用很極端的渡假方式,整個寫得超級歡樂,有必要如此惡搞嗎?但滿能了解這種,想要隱姓埋名,不願意有閒雜人等打擾,卻避不開很熟悉的親友,只好接受的感覺。

註:「失畫復得記」 Velazquez那幅畫是1653年的Maria Theresa of Spain,是眼誤沒確認,所以下圖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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